鱼吃花

鱼鱼想要收到长评

【今天我成功拒绝素还真了吗?】(二十九)

ooc沙雕乙女,拆素风

 

 

无梦生从来不按套路出牌,云妹刚发现夫妻对立不到一个月就被大忽悠策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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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龙骧艰难掀开似有千钧重的一对眼皮,整颗头疼得快要炸裂,几乎要用尽仅剩的所有气力才稍微抻直身体伸展开来。

 

 

 

她昏迷时的睡姿是腿臂缩抱紧紧蜷起来的,这是一个极其没有安全感的防备姿态,长久保持下来整个人浑身发僵。

 

 

 

龙骧挣扎着翻正身子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乍一扭身,正好与趴在她床榻边观察她的两个小童子看了个对眼。

 

 

 

“嗬!!!”

 

 

 

她骇得不清,捞过一角锦被急急往床里侧躲去。两个小萝卜头也被她吓了一跳,一惊之下双双站起。

 

 

 

那个面相稍微年长些的齐刘海男孩子反应很快,推推身边的金发男童,道:“夫人醒了,你快去告诉鱻生,我在这里守着她,快去快去!”

 

 

 

金发男孩子调调头上戴的护目镜,“嗯嗯”两声,拔腿就跑出了房门出去唤人。

 

 

 

而留下的齐刘海小童见龙骧过度受惊,平举双手示意自己别无他意,又向她抱拳一礼,最后安抚她道:

 

 

 

“夫人不必惊慌,此处乃是非马梦衢,是安全之地,鱻生正在为夫人煎药,很快便会过来。”

 

 

 

龙骧喃喃道:“夫人?你是……在叫我?”

 

 

 

小童点点头,“是呀是呀,鱻生的妻子,我们自然要唤做夫人的。”

 

 

 

龙骧不听还罢,一听更是迷茫。她的脑识一片朦胧混沌,记忆全无好似初生的婴孩。

 

 

 

先生?什么先生?那这些孩子是学生?夫人?什么夫人?谁的夫人?自己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而我,我又是谁?

 

 

 

这几个问题在她脑海不断回旋,她一个结论也得不出。不过那两个小童也不像是要伤害她的样子,龙骧稍稍放心了些,掀开被子翻身下床。

 

 

 

床踏下并未摆放鞋履,她赤脚踩在地毯上在房间内环顾了半圈,最终停留在一架黄梨木梳妆台前。

 

 

 

她注视着梳妆台内镶嵌的硕大铜镜,更是注视着铜镜中的自己。

 

 

 

镜中的女子——白衣黑发红丝带,一副颦眉病容,这种冷寂气质让她像是月宫中的一位神妃仙子。

 

 

 

龙骧望向镜中,她面容苍白,唇色绀青,让她感到分外违和。莫非她本身是很少患病,才会连自己的病中容貌都觉得陌生吗?

 

 

 

不对,龙骧依稀记得自己似乎时发癔症,不过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又是谁告诉她的,会不会是自己已经记忆混乱神志不清了呢?

 

 

 

齐刘海小童子一直紧紧守在她身后,刚想说些什么,却见龙骧不再关注铜镜而是直直转身朝着屋外走去,他便也只有提步跟上。

 

 

 

外端也不见得有什么不一样的,本想寻些线索的龙骧未能如愿。

 

 

  

她漫无目的沿着走廊不断前进,身后不远不近跟着一根小尾巴。龙骧几番环视,确认自己确实没有来过此地。

 

 

 

这个叫做非马梦衢的所在并不算很大,她走的这条廊道通往前厅,未走多时便进入了一道开阔的庭院。

 

 

 

院内有一众人正聚集在白玉石桌前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龙骧稍微走近了些,发现乃是一位蓄须长者带着两个垂髫小童在分拣水碗中泡开的绿豌豆。

 

 

 

原来此处的幼童如此之多,加上她身后这个和跑走的那个足足有四个。这非马梦衢不像是住所,更像是个学堂,也难怪有孩子管此间的主人叫先生。

 

 

 

蓄长须着锦衣的长者察觉到有人过来,抬眼一看是她便是一阵发愣。

 

 

 

他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三水?你醒了?还有没有哪里觉得难受?”

 

 

 

小童子们被长者这样一提醒也都呼啦啦站了起来,龙骧身后的黑发男孩也加入了他们,在她身前围了一圈。

 

 

 

龙骧终于得到了一个关于自己的信息。

 

 

 

“三水?是叫我吗?你又是谁?”

 

 

 

长者急急解释,“我是屈世……我是……一线生。”

 

 

 

为什么话说一半会转成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名称?而且这个举动为什么这么熟悉?还有谁在她面前这样做过吗?

 

 

 

名唤一线生的中年男子见她精神不佳,忙先引她落座,再为龙骧介绍了身边的几个稚童。

 

 

 

原来这四个男孩子合称四能童子。方才趴在她床头的齐刘海男孩子叫做奉丹。跑走的金发男孩子叫做小狐。这边挑豌豆的两个孩子,戴着蓝宝石冠的叫做灵儿,围着红巾的叫做小鬼头。

 

 

 

四个孩子都是经历过多番悲苦,被此间主人鱻生收留下教育的。

 

 

 

龙骧听过这些孩子的过往,不知为何心下开始不住悲伤,引得她的心一阵酸痛。为了控制情绪,龙骧用指甲使了些力掐进掌心促使神思清明和转移注意。

 

 

 

一线生略略讲完孩子的事,转而讲起她,口中不断叙说一些细节,试图唤起她的记忆。

 

 

 

“我以前经常给你做豌豆糕还记得吗?你最喜欢的衣衫是红色,最喜欢的饭食是牛肉面,最喜欢的水果是紫葡青提。每年夏天你都要吃掉好多。”

 

 

 

龙骧缓缓摇头,“抱歉……我……我不记得。”

 

 

 

一线生见讲述她的过往无用,只好换了个方向,以人作为切入点询问。

 

 

 

“三水,你记得刀狂剑痴叶小钗吗?你从前经常和他一起玩耍比剑,关系匪浅。你失踪后他出了大力帮助寻找,虽然我也许久不曾有他的消息了,不过他现在恐怕也仍在不断寻你。”

 

 

 

龙骧还是神色淡淡,道:“是……我的朋友?可我并没有印象。”

 

 

 

一线生犹豫了下,开口问道:“你记得清香白莲素还真吗?他是你的……对你很重要的人。你曾对我说过,素还真是这世上最光风霁月,最温柔也最强悍之人。他早春做给你的千竹折腰团扇,你一直扇到初冬也不肯放下。你有一次想为素还真打一条紫丝绦,结果把经纬搞混系成了死结他还是照样佩戴了。你们还曾一起给品茗亭的金腰燕筑新巢,来年檐下的燕儿哺得一窝接一窝。这些你都记得吗?”

 

 

 

龙骧脑中千端万绪,眼中情绪不明,面色几变又无声无息压制下来。虽然她明显开始不对劲,但还是坚持着说:“不……不记得。他是我什么人?”

 

 

 

龙骧微喘几下,攥紧腿上的衣料,她的头开始有点刺痛,对一线生的提问也开始有些不耐。

 

 

 

怎仍是不奏效?一线生面上露出这样的表情。

 

 

 

一线生眨眼几次,叹出一口气,又问:“那……你还记得罗网乾坤崎路人吗?他……”

 

 

 

一线生此言未毕龙骧骤然暴起,痛苦地把双手插进自己的头发乱拽。

 

 

 

她暴喝道:“不记得不记得,我谁也不记得!”

 

 

 

三个孩子被她吓得不轻,但也没有四下奔逃,只是在龙骧不远处团得紧紧。

 

 

 

一线生也未料到这个名字会让龙骧突然狂躁起来,着急想要快些平定她的情绪。他神思一转,问道:

 

 

 

“三水。你……可还记得巧龙半驼废?这位前辈自从得知你乍然失踪便一直辗转奔波在各界帮助找寻,十数年无果后郁郁而终。他死前的唯一遗憾便是仍无你的踪迹,还嘱咐我们要持续寻下去……”

 

 

 

龙骧闻言一怔,癫狂的举动似是被点了穴一样暂停了下来。她怔怔瞪着一双美目,口中依旧念着不记得三字,可眼眸中却莫名流下泪来。

 

 

 

众人见她面部轮廓上亮闪闪的痕迹,不禁纷纷怔住。

 

 

 

灵儿看她明显对此人有反应,便重点提了一下,“夫人若是对他毫无印象,为什么哭了呢?你们肯定是认识的。”

 

 

 

龙骧整张脸回归麻木,平静地反驳道:“我并不是在哭,我只是眼睛在流泪。”

 

 

 

一线生此时着实不知该如何引导她这种似曾相识之感了,踌躇之间,众人身后传来一声澄澈清透却急迫的——

 

 

 

“阿淼!”

 

 

 

龙骧正好背对着声音的主人,她又是一惊,怎么又有了一种称谓?她到底是叫什么?

 

 

 

庭院之主三余无梦生终于匆匆赶到,身后跟着急急行步的金发小狐。

 

 

 

无梦生额角一片薄汗,因运功疾奔过度引发前胸旧伤又不断低喘。

 

 

 

他从来都是从容淡定,泰山崩于前仍面不改色,几个小童从未见过鱻生这样仓惶失措的时候,一个两个都呆住了。

 

 

 

龙骧还没转身,左手腕脉就被身后之人轻轻捏住,细细查探她此时的身体境况。

 

 

 

龙骧回身一瞧,不禁也愣住了。

 

 

 

她道:“惊昙哥哥,你怎么了?怎么这样着急?”

 

 

 

众人:!!!

 

 

 

无梦生握她脉搏的手一顿,很快又道:“我无事,阿淼,你怎得苏醒后穿如此单薄便出屋来。对你恢复大大不利,我们先回房去。”

 

 

 

他见龙骧脸色煞白,形貌憔悴,又注意到龙骧雪色裙角下赤裸的双足,便稍稍欠身将她打横抱起,对一线生道:好友,劳你好生照看四个童子,我带阿淼先告辞了。

 

 

 

一线生点点头,“你们快去吧,这里有我。”

 

 

 

小鬼头高高举手,“还有我,还有我。”

 

 

 

无梦生笑笑,转身沿着龙骧的来路一路抱她回房,他方才在后厅煎药,位置比龙骧的房间离前厅还远,而且正与龙骧方才走的路完全相反,也难怪来得晚了些。

 

 

 

他双臂环着龙骧的腿弯和侧肩,俯下身先拉来一床锦被作垫,再将她轻柔搁置在上面,生怕有一丝一毫硌倒了她。

 

 

 

无梦生放下她,伸手摸了摸她柔软的发顶,把她发间纠缠在一起的红丝带整理好,道:“阿淼的气色怎么这样差?可是昨夜未曾休息好么?”

 

 

 

龙骧一副若有所失的惘然模样,“我好像做梦了,但是却忘了梦到了什么。”

 

 

 

无梦生微微张口,可是什么也没说出来。转而去屋内角落打了一盆水来准备给她擦脚。

 



龙骧见他有些踌躇,反倒先问了他一个问题。

 

 

 

“惊昙哥哥,你……可以唤我的名字吗?”

 

 

 

无梦生将将半跪下来,伸手挽起自己宽大的袖袍,温声道:“我该叫你什么?你可还记得自己是谁?”

 

 

 

龙骧眉目皱起,“我……我不记得。我只记得你是惊昙哥哥,连你姓什么我都忘了,别的我就更不记得了。不过我觉得我似乎叫做龙骧,为我取名的人好像希望我能够有万夫莫敌之勇,一生都不曾得尝败绩。”

 

 

 

无梦生正在折布巾的手停了片刻,抬头望向她。

 

 

 

“唉,看来阿淼必是坠崖后生出的脑疾导致了神识混乱,将话本里的情节也当做现实了。岳父岳母怎可能拿武将封号为你作名,况且,你也并不姓龙。”

 

 

 

龙骧有些懵,她居然不叫龙骧吗?那她应该叫什么?

 

 

 

而且……坠崖?还有这种事?她怎么感觉自己不存在的记忆增加了?

 

 

 

无梦生握起她一双雪白纤细的脚腕置于温水之中,慢条斯理为她解释。

 

 

 

“阿淼,你姓云,单名淼。天边云,三水淼。乃是早年岳母占卜你为水匮之命时为平衡命理才定下的。亲近之人唤你阿淼,众位好友有时会唤你三水。这是你唯一的名字,并无任何其他称呼。”

 

 

 

无梦生的声音犹如一泓清泉一般泠泠动听,况且诠释得也合情合理,龙骧没有不信的道理。也罢,那她以后就叫云淼吧。虽然她觉得云淼这个名字甚是俗气,她命里到底是有多缺水啊?

 

 

 

等到水汽泡开云淼足下的灰尘,无梦生抬起她纤细的踝骨,将她一双生白的裸足搁在自己膝上,一手拿过床架上挂着的布巾给她擦拭。

 

 

 

“阿淼,你神色恹恹,想是精神仍未恢复完全,一会儿还是先休息吧。还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可以先告诉我。”

 

 

 

云淼眼神闪烁几下,声如蚊呐难为情道:“我……我想和奉丹灵儿他们一起先玩一会儿再睡,可以吗?”

 

 

 

她说到最后三个字,还装作摸鼻梁偷偷打量无梦生的表情。见她如此,无梦生便是钢铁打的心肠也不禁柔软下来,哪里还拒绝的了?

 

 

 

无梦生忍俊不禁,温和答道:“当然可以,只要阿淼顾好自己的身体就好。炉上的汤药也快要煎好了,今日阿淼再服两剂就差不多没事了。”

 

 

 

“不过……”无梦生转而又道:“此时正是童子们临帖的时间。阿淼可以前去同练,和他们通过此事先熟悉下彼此再去玩。但千万不可过于费神,有何不适都要及时告知我。”

 

 

 

见能出去云淼哪还有什么反对心情,忙点头答应道:“嗯嗯,好。”

 

 

 

无梦生从床榻外角边缘抽出一双雪缎轻履,又取来两只棉麻足衣为她一一套上,最后扶起云淼再为她披上一件外衣。

 

 

 

“走,我们去看看好友是否已让他们开始温书了。要是他们想趁这个时候躲过功课,我可是要有责罚的。”

 

 

 

虽然无梦生打趣孩子们经常惫懒,但事实证明他们还是蛮听话,看来平时无梦生也将他们教得不错。

 

 

 

云淼又回到刚才那个庭院的时候,小鬼头、小狐、灵儿还有奉丹早早挑完了豌豆,正聚在一张橡木大案上。一起练字。

 

 

 

他们今日所习的乃是行书,小鬼头观察了几遍原帖率先模仿书写。可也不知是初学还是何故,竟将粘连流畅的行字仿写得分外端正。

 

 

 

结果就是字楷不楷,草不草,不难看却很违和突兀。

 

 

 

云淼稍作留神,便一针见血指出问题。她指指小鬼头手中的笔,道:“你所使的这杆宣州狼毫,毛轻力重,更适宜书写刚劲端直的正楷。临摹行押大作《寒食帖》,书笔须出锋细,刚柔中。”

 

 

 

云淼从红木笔架上另取过一杆较之稍微窄些的笔管递给小鬼头。

 

 

 

“以此兼毫更佳,同时注意执笔需重按轻转,分好力道。”

 

 

 

小鬼头接过笔按她的方法试了试,果然笔势更显萦带之态,牵丝也更为细致。云淼见他连带仍不熟练,便亲自上手为他示范了一句。

 

 

 

“生也有涯,知也无涯。”

 

 

 

这两行字字势连绵,笔画呼应,随着云淼起笔收势一气呵成。

 

 

 

孩子们刚想夸夸她,待到凑近仔细瞅了瞅,又发现好像有哪里不对。

 

 

 

灵儿略有些吃惊,纠结道:“夫人这一手字,倒像是……像是……”

 

 

 

小狐没什么心眼儿,快言快语道:“夫人的字怎么和鱻生的这么像?莫非也是鱻生教的不成?”

 

 

 

云淼仔细想了想,老实回答,“不清楚,我的手自己下笔就成了这样。和你们先生很像吗?”

 

 

 

小狐连连点头,“是啊。唉?这样的话我们不是谁教都可以了吗?也不用怕风格会混啦。哈哈哈。”

 

 

 

四个孩子纷纷笑成一团。

 

 

 

无梦生与一线生就不远不近驻足在她们身边的檐角下,一同晾晒一些浆果干。

 

 

 

一线生望着五个半大孩子嬉笑打闹,笑意盎然道:“从前三水最是厌烦经史子集,一看此类书籍便会心烦。她一贯爱笑爱闹,如今竞摇身转为一位娴静淡然的扫眉才子,也不知是何人让她做到这等难事。”

 

 

 

无梦生并未回话,他遥遥望着云淼拿着根干净的毫笔去搔奉丹的鼻子,逗得大家都喷嚏四溅。她如同一页白卷般简单纯真的模样,不禁让他看得痴了。

 

 

 

要是……她若能一直这样欢喜该有多好,要是……时间若能停滞在此处该有多好。

 

 

 

但……她一直想不起前事,一直这般天真,对她和他而言是好是坏无梦生却已经不敢细想下去了。

 

 

 

一线生看无梦生脸色郁结不安,开解他道:“你也不必太过忧心,这两百余年三水的音信杳如黄鹤,现在终得寻回,大家也都能放心了。但她的容貌……唉。总之我已经传信给此时所有可收到信件的朋友,估计有人已在往回赶了,到时大家一起叙叙,说不定能让三水想起些什么。”

 

 

 

无梦生唇角微微泛起一丝笑意,眸中却是无尽的痛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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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妹:乱加设定让我的记忆更混乱了,无梦生你这个老六。

 

 

你们知道云妹的脸怎么了吗?

 

 

小可爱们留下你们的评论好吗?啾咪!评论是最好的催更。我真的很需要评论,拜托啦,这对我真的很重要。

 

 

Ps:(要是有长评我会开心到飞起,问我小问题也行。这是我加更的动力!^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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